他想呐喊,却发不出声音。
他想逃离,却找不到方向。
在这永恒的黑暗中,他是孤寂的,渺小的,无力的,他的一切情绪都微不足道,他的一切感受都毫无意义,因为最终一切都会在死亡的深渊中归于虚无。
既然一切都毫无意义,既然一切都将归于虚无,那么恐惧有什么意义呢?
不只恐惧,还有孤独,乃至死亡本身,都没有任何意义,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意义,只要死了,对自身而言,就什么都没了,没有恐惧,没有孤独,也不再存在所谓的死亡。
想到这儿,颜风忽然感觉不那么害怕了,黑暗带来的压抑感,以及被阴冷淹没的窒息感随之渐渐释然,铺巾也不再是沉重逼仄的棺盖,重新变得轻盈。
轻轻吹出一口气,盖在头上的铺巾掀了起来,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,感觉周围也不那么黑了,至少窗口还是有温柔的光透进来的。
“真没想到就这么一躺?我居然想了这么多,千万不能让她知道,否则非笑我不可。”颜风自嘲笑笑,掀开铺巾坐起身,跳下解剖台来到门前,并没有开灯,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。
虞冰就站在门边,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,见颜风出来,用有些惊讶的语气说:“你睡着了?”
“没啊,为什么这么问?”颜风诧异。
“你躺了半个多小时。”虞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