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相便是如此,是马婆子算计了北行。
秦深将纸高高举着,让围观的四邻打眼都能瞅见,她拔声儿道:
“各位叔伯婶娘都看看,这上头的手印同借据上的一模一样,定是马婆子剔薄了杂货铺的赊账单,哄骗北行按下的手印,我打包票,当时这张赊账单下,一定藏着那张借条,印泥从上渗到下头,所以才有了北行做担保的借条!”
众人发出恍然的声音,
他们纷纷指责李婆子不是个东西,会馆这般对她,她不知图报,还算计有恩之人,死了也有孽报云云。
阿碧眼底难掩怨恨之色,她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马婆子,深吸一口气道:
“这事儿我可不知道,但是这个马婆子给你们下的套,我只管要我的钱。”
马婆子顿时慌了神,口不择言道:
“这咋是我的主意!明明——明明是你,现在一推四五六,不来管我老婆子的死活了不成?”
阿碧撇开头,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。
“不还钱,就留下一只手来吧!”
马婆子内心绝望,连自己的老头子都厌弃她,半点不为她吭声说话!她心里发颤,看秦深一脸清冷,她只能涎着脸去求阿碧:
“能不能通融几天?等我粮票卖了就有钱还你了!”
说着话,她掏出身上的一叠粮票来。
这时边上就有人嚷嚷了:
“老婆子还不知道吧?城里传得风言风语,说是今年漕粮到不了京城哩!大伙都去兑粮票,队排得老长的,他们起先还肯兑,现下都不肯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