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了,面对鸡大娘无比恭敬的神情,我挺了挺背,很有一副狐假虎威的嘴脸:“我要赶路去北拓国办事,不知可否在你这里借住一宿?”
“当然可以!”鸡大娘点头如捣蒜,顿了顿,又用袖子揩拭额角的冷汗,迟疑道,“只是……”
她面上的脂粉被她一蹭,在油灯下扑簌簌掉落,如面粉飞舞。
我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:“只是?”
她说:“去北拓是另外一个方向,我家外面的路是通往南泽国。”
我:“……”
鸡大娘家只有一张床,我睡里侧,她睡外侧。半夜里我辗转难眠,霍洵现在一定知道我再度离宫出走了,他会是何反应呢?
从前我以为,他强行逼我留在东临,是为了帮他跟甄蓉蓉复合。
可最近以来发生的事情,却让我越发摸不透他的心思。
他心中可能早就没有甄蓉蓉了,而甄丽丽如此跋扈刁蛮,又岂是能长久陪伴他的人。还有在水月泉中,他们提到的真假太子一事,似乎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。
是因为这个,霍洵才同甄丽丽虚与委蛇的吗?
他说过的,天下不他一个人的天下,意指是在替真太子守天下?
我百思不得其解,不得其解又再百思,不料翻了个身,正对上死死盯着我的犀利眸子,吓得我一个激灵,后脑勺儿重重地磕在了墙上。
我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。“大姐,你怎么还没睡?”
“人老了,夜里有一点儿动静都睡不着。”鸡大娘叹气,忽而抬手摸上我的头,说,“磕着了吧?我以前跟老伴睡的时候,也常常磕着头,他总是会帮我揉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