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晃了晃,猫背脊上的黑毛粼粼莹莹泛起亮芒,顾宝如眼睛捕捉住那一闪而逝的亮,定睛瞧了瞧,发现是水珠。
她把头转向屋外,盯着无边的黑夜细细倾听了一阵,才察觉外面竟下起了小雨。
雨声细如牛毛,落到地上,和猫走路一样静默无声。
破庙虽破,但她选的角落很好,屋顶没有漏雨,外面的毛毛雨应该也是才下不久,因此庙里暂时还是干爽的。
乌溜溜的黑猫,脖子和肚子却长了一片白毛,黑白两种色在它身上泾渭分明。
顾宝如收回视线,添了柴火,继续躺下去闭目。
只是,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
她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,栓在石头上的绳细入发丝,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,都能让石头晃上几晃,撼得她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冲撞。
她缓慢翻了几个来回,身下的树叶就散开了。
白日身体汗了干,干了又汗,最后留下一层黏黏薄薄的污垢,这些污垢夜里就变成了毛刺,一下一下刺着她皮肤。
身上刺痒,像草丛里的蚂蚱跳进了她衣衫里,在她不穿肚兜的空荡荡的夏衫里胡乱炸跳。
宝如手探进衫子里挠,短短尖尖的指甲像薄薄的锉刀,但总是不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