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先生亲眼看见,在这个绿眼睛的女子把手放在玻璃罩上的时候,一根锐利的黑色爪子从她的指甲下探出,刺破皮肉,干燥的外皮发出那种黄叶断裂的声响。现在,育婴室里响起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就像指甲刮擦黑板一样令人心悸。B先生吓了一跳,后退一步,回过神来方才发现,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,绿眼睛女子的食指完好无损,保温箱上没有任何血渍。他揉了揉眼睛,心想,自己一定是疯了,以致大脑产生了幻觉。
C小姐仿佛在犹豫,最终还是没有打开罩子。“这是一枚蛋。”她继续刚才的话题,“但这枚蛋也是你的孩子。”
“这怎么会是我的孩子呢?”他大声说道,想笑,又很生气,因为他觉得对方也疯了。这个女人疯了,他对自己说,要么是她疯了,要么这就是一场恶作剧。鉴于她是一名医生,B先生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性。“这是一场恶作剧,对不对?”他皱起眉头,满是憎恶地斥责道,“你们觉得这样很好玩吗?这样对待一个刚刚失去妻子的男人,你们觉得这很有意思?是那个庸医让你来的对不对?用这样的方式治疗我,好心安理得收下我妻子支付给他的医疗费用?”
C小姐摇了摇头,无动于衷,只是衔着淡淡的微笑,耐心听完他的指责,然后用世间最肯定的语气,重复道:“这枚蛋是你的孩子。”